放学

显示全部楼层 · 2023-1-25 06:29:17

文/姜岸城
外面下雨了，领导的会议讲到了第三个要点，会议前，领导说今天主要要讲五个要点。王源看了看手表，时间是下午五点二十，现在驱车赶到学校，不堵车的情况下，也要三十分钟，也就是说到学校门口时是五点五十，王小曼放学时间是五点半，显然今天早晨信誓旦旦和李乐琪说他去接王小曼放学的这件事今天已经被耽搁了！王源在会议中途其实举过一次手，领导示意他放下手，然后说最后统一提问。领导以为他对会议内容有异议。
王源把手机放在会议桌底下，撇着眼找到李乐琪微信，打了一行字：会议走不开你去接小曼。看着信息发送过去后，王源锁了屏，收起手机。领导说第四个会议要点内容，考勤管理要进一步严格，个人原因能克服的就要克服，不能克服的想办法克服，我们是民营企业，需要的是实干精神。
会议总算结束了，时间是五点四十二，王源边往停车场走，边看了看手机，脑袋一下就大了，李乐琪没回信息，王源慌了。王小曼没人去接？现在雨还没有停。语音李乐琪没接，再语音还是没接，电话过去回音你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
王源想起来早晨上班的时候，李乐琪说今天她下班要去看望领导家属，祁所母亲心肌梗塞住了院，本来应该是上午去看望，祁所说下了班去没关系，上午母亲要输液，基本是边睡边输液，下午就出奇的精神，到处想找人说说话。李乐琪说这样也行，可以多和周阿姨待会。周阿姨和李乐琪一向聊得来。所以王小曼才让他去接一下，想必此刻李乐琪已经人在医院了。
王源发动了车，出停车场的拐弯处都有了漂移的意思。王源脑海里浮现出王小曼站在雨中一脸埋怨的表情，要是幼儿园的话，家长不来接老师还给看管一会，现在是小学三年级了。老师基本不管了。放学铃声一响，学生们就冲出教室。那个学生对应那个家长，老师们已经不用操这个心了。
学校门口已经空无一人，门口雨后凌乱的脚印显示出不久前这里发生过一场人声鼎沸的嘈杂。校门已经关了，六十多岁的门卫杨天军正在警卫室喝保温杯里的茶水，嘴里过滤出一片茶叶，杨天军推拉开简易窗户探出头正在往出吐那边茶叶。看见了王源，杨天军问你找谁？王源说杨叔我接王小曼。杨天军疑惑了一下说走了吧！然后又疑惑地看着王源。
王源拨李乐琪电话，还是不通。王源打了父亲王俊兵的电话，电话总算接了。
爸，小曼回去了吗？王源话里充满了焦虑。
回来了，在吃饭呢！王俊兵淡定地说。
回去了？王源想确认一下。
回来了呀，王俊兵疑惑了。
谁接的？
我去接的
你去接的？
那不咋地
怎么想起今天你去接了呢？
不是下雨了嘛！
哦
哦
通话结束了，王源松了口气。
王源慢悠悠地开车回家，学校距离家只有一公里多了。刚才开的太快了，王源觉得自己有点失态，四十多岁的人了，不该有这样沉不住气的心态，遇事不够冷静沉着。
回到家看王小曼正写作业，王源进一步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了，坐在写字桌前的王小曼俨然一个大孩子了。多少还是淋了一点雨，王源换了衣服，决定冲个热水澡。
正洗着，听的家里人声鼎沸，王源赶紧擦了身子，一身睡衣出来。客厅里岳父，岳母，李乐琪正大声地说着话。谁接的小曼？几点回来的？淋雨了吗？问题一个接着一个问。李乐琪还心有余悸地一边幽怨地看着王源一边蹲在正在写作为的小曼旁边。
小曼抬起头笑嘻嘻地问
爸爸你小时候放学谁接你？
王源伸出手对王小曼说
你看这个疤痕，就是爸爸放学没有回家，你爷爷拿藤条抽的。
大家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都不说话了。
只有王俊兵最后慢悠悠地感叹了一句，年代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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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绘 · 2023-1-25 06:2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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